你覺得某個人是你世界的全部,少了他你無法正常看待一切、失去感受的能力、再也無法心跳和呼吸。
你對他掏心掏肺不求回報,但突然你懷疑有可能另一個人成了他的世界,而他也和你一樣不求所償。你無法確定那人會不會是你。尤其是他從地獄爬出來之後,身邊又多了一個有著木訥表情而且穿著萬年風衣的天使(總是像沉默的忠犬尾隨在後,同時、這傢伙對你的意見偶爾會熱烈回應和提出建議也是你強烈感到煩躁的原因)。
又是一個陰雨連綿的早晨。
你和哥哥面對面坐在旅館旁的餐廳裡點單,你才向服務生交代完沙拉醬只要一半份量,對方就開始詢問起天使有什麼偏好的口味或習慣。這個沒有翅膀的傢伙搖搖頭,說自己不需要進食行為。你看著哥哥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像是驚嘆世界上依然存在著像大堡礁或馬里亞納海溝這種非人為力量能造成的偉大自然景觀一般,既開懷又難以置信。
你焦躁地看著他興致勃勃等待上餐,當一盤香氣逼人的油炸總匯端上桌時,他甚至熱心到叉起一塊表皮金黃、一邊沾滿起司醬(這是他最近迷上的吃法)看起來相當誘人的薯條湊到天使嘴邊。
試試看,你會喜歡的。
不了、我不吃任何……天使把身體往座椅裡少見地退縮了幾分,而另一個充滿實驗精神的人則是和手上的叉子步步逼近。你轉過頭看向窗外,試圖忽略掉面前開始熱烈上演的推託和勸誘,心裡抱怨著不過是道生菜沙拉怎麼會比那一盤油炸的垃圾更慢出菜。
世界。你想。不過就是個地球大的玩意兒。這番話讓另一個父親對你嗤之以鼻。
你太自大了,孩子。他說,揉著太陽穴露出一貫的憂心表情,這讓你不解,於是你追問。
我知道Dean是你的一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至少你們身邊還有我這個老頭子在?
你笑了,看著對方「早告訴你別不把我當回事」的得意表情。